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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辱骂小丁丁的亚洲人?细数我遭遇的种族歧视与种族红利

大西洋鳗鱼 2019-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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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西洋鳗鱼的第三十五篇原创。


这样hot的海滩是在哪个国家?看完文章就能揭晓。


我对不同人种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发生在去纽约的旅行《在曼哈顿遇见精液流淌。那是我第一次走出亚洲,就来到了人种最丰富,肤色最杂糅的世界首都——纽约。


纽约,纽约。


心目中“高级”与“洋气”icon的纽约中心曼哈顿,颠覆了我对美国是白人国家的认知——这里黑人超级超级多。黑人在地铁吹萨克斯,在华盛顿公园舞蹈,在纽约逛街都在经历着一场场音乐盛宴。直到后来去巴西以前,我都没有经历过黑人如此密集的城市。


最喜欢的纽约的地点,是上图的华盛顿公园广场,在纽约大学附近,每天每时都有各种街头表演,图中的黑人舞蹈,拉我上台互动,互动需要收费。


从上海到纽约,曼哈顿连绵的高楼大厦已经不能让我心中有所波澜,我对纽约如此的喜欢与难忘,是因为生活在那里的极度丰富的族群。


纽约常居人口的国籍分布,是全世界最为丰富的。而这极度多元化的国籍、民族与长相,带来的是极度多元化的价值观,在这里,人们对所有的“怪事”都见怪不怪。这对于从单民族国家环境里长大的我,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与震撼。


处处都是表演,歌舞的海洋。


半年后我第一次去了欧洲,欧洲各国多是民族国家,人种的多元性很有限,如果一个国家有不同人种(肤色)的人,多是这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前殖民地的移民,比如伦敦很多印度人,马德里很多印第安人,巴黎很多黑人,以及柏林很多土耳其人(这个是例外)。


在意大利五渔村邂逅的一位中国小伙伴,度过难忘的一天。


五渔村,是真的美。


在欧洲的旅行,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几乎全是白人的环境里探索,第一次内心有身为少数派的畏惧感。“我和周围的人不同。长相,语言都完全不同。”是这段旅行中时刻萦绕在我心中的想法。


路上偶尔看到的东亚面孔会让我产生强烈而天然的亲切感,我会忍不住跟所有东亚脸打招呼,用中文说“你好”(结果很多时候对方是日韩人,投来茫然的眼神)。

在欧洲的十多天里,如果要问路,我倾向于找路上的东亚脸,即使很多时候对方并不是中国人,而且同为游客也可能比我更不熟悉路。


五渔村


在拘谨的第一次欧洲行之后,我独自出国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对肤色与种族的敏感度也开始降低。像第一次欧洲行内心不断强调“我是黄种人,你是白人”的防备感与界限感越来越模糊。


我开始变得能和白人、黑人随机,随时的开始一段聊天对话,一起去博物馆,一起去看表演,甚至一起去酒吧去声色场所。


黑海的小城巴统,我一个中国亚裔黄种人,和一个美国黑人,一个俄罗斯白人,喝酒逛街,聊了一整个晚上。


那时候我觉得,真有趣阿,一堆人,长的完全不同,却能在一起喝酒聊各自的工作与生活。对于从出生到27岁,身边打交道的人99.9%是汉族的我来讲,这是一种前所未有,打开了新世界之门的感觉。


”金头发原来是这么柔软阿,白人的脸真小。黑人的头发竟然真的是天然弯曲打结?原来黑人不剃光头真的不行阿,一长了就肯定变爆炸头。。“

瑞典女孩


我甚至尝试dating不同颜色的人,我想与这个地球上不同的人种与文化产生尽可能多的交互与了解,我贪婪汲取着任何不同的经历与思想。那时候我觉得世界大同,不同的人种与民族能有什么区别与间隙呢。


就在这个阶段,我第一次切身遭遇到了种族歧视事件,它发生在我的第二次欧陆行。当平日里只出现在媒体报道里的事件,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首先是觉得“莫名奇妙”,紧接着就是“怒火上腾”。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样无缘无故的仇恨,只因为我们长的不同吗?


在我以前的推送里,有描述过这一场经历:



今年以来,我看到网络报道里西方国家越演越烈的针对东亚人的歧视与暴力事件。

如澳洲被当地人暴打的中国留学生,在英国被当地人殴打的韩国人。再回想起那个晚上,我厉声反击的场景还是蛮危险的,指不定他们就冲过来也把我一顿暴打了。尽管当时不假思索的愤怒回斥,是根植于我内心最天然的反应。


10月23日,在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的Woden公交站,两名中国籍留学生在放学后被当地青少年团伙进行攻击,随后发生冲突,被三十多人围殴。


韩国人英国被打


后来聊起这段经历,朋友提起当时正值2016年4月,是叙利亚难民流入欧洲的高峰期,德国等地开始有一些当地女性被强奸的案件报道,所以欧洲很多国家排外情绪风起云涌。结合这些大环境,我对我经历的事情有了一些谅解,而我对不同种族的理解也开始发生变化。


我遭受最严重的一次种族歧视,却发生在比中国要贫穷很多的西亚小国格鲁吉亚(关于格鲁吉亚的邻国阿塞拜疆的文章见《这个前苏联绿教国家,我一直舍不得向你推荐》)。


漫步在格国的首都第比利斯,满城都挂着欧盟的十二星芒旗,包括政府大楼和各种酒店咖啡馆。。而当时格鲁吉亚仅仅是欧盟观察国,并没有被纳入欧盟成员国(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正式纳入)。


旗帜能体现当地民众的盼望,比如两年前我去巴塞罗那时,就惊讶于路上基本都不挂西班牙国旗,全是加泰罗尼亚的区旗。而如今加泰罗尼亚的独立正闹得愈加如火如荼。

格鲁吉亚传统的东正教婚礼


在格鲁吉亚呆的时间算久的,除了感觉到这个国家极度的亲西反俄,拼命的恨不得把整个头塞进欧盟爸爸的怀里,却并没有特别难忘的经历。


直到我在第比利斯打开TINDER(一个交友软件),和一个当地网友聊上了天。她有些清高的语气让我感觉不爽,对于她提出的见面建议,我表达了“目前有事现在不方便见”的婉拒。

结果对方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亚洲人都是小dick(英语“阴茎”的意思)长的也丑,我是高级的高加索白人,我们是欧洲人,根本不想和你见面。”。。。


这是英语原话的汉译,没有夸张,因为我很震撼,所以我记得很清晰。




这突然而来的脏话令当时的我很震惊。。本来呆了一周对这国家的一些极端媚欧的表现感觉很不好看,于是我也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当时做了比较激烈的言语回击,大意是“贫穷至极的国家”,“被俄罗斯肢解成残废的国家”,“欧洲爸爸的弃儿”。。(我还是蛮mean的)


然后对方就把我拉黑了。。


我知道这是一次个案,不代表整体的格国人是这样想的,但我仍要真实的把这段经历写出来,这是一次比在阿姆斯特丹当街被挑衅更加赤裸裸的种族攻击。


可能让当时的我反应更加强烈的原因是,我觉得这个国家的经济与政治困境,根本没有资格瞧不起东亚人。(2016年格鲁吉亚的人均GDP,不及中国的二分之一)。你看,我也潜意识的在按“有没有钱”在划分着国家等级。


今年五一在西巴尔干的经历也差不多如此,在塞尔维亚、黑山、波黑这三个国家,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转,这在我的旅行经历中算是比较少见的。跟当地人玩在一起是我的习惯玩法,在这些东正教国家,我第一次感到好孤独

孤单的巴尔干


这些东欧国家就像是假欧洲与真欧洲(我认为冷战前的北约欧洲版图是“真欧洲”)之间的过渡体,即少了封闭的乌克兰那种还没开国门,没见过花花世界,没见过世面的青涩纯真,又少了真欧洲的自信与雍容。


这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这种贫穷的白人国家,比西欧更加容易种族歧视,更加容易瞧不起非白人。脆弱的自信心,需要从种族差异中来寻找与弥补。


可以从其它类似的情况来想象这种国民心理:


清华大学相对较差的专业,可能比其它专业的学生更加倾向于在各个场合强调自己的学校; 

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这样的欧盟穷国,是最舍不得英国脱离欧盟的;

当年苏联分裂时,最穷的塔吉克斯坦,还有其它一直在脱苏联后腿的中亚各斯坦国,是最不愿意独立,也是最晚独立的。


布满伤痕的欧洲火药桶——萨拉热窝


半年后我去了巴西圣保罗,在这个至今我所经历过的最热情的国家,认识到的当地朋友对我非常的友好。而我发现一个共通点就是,这些人在平时的生活中,都有自己很要好的日裔朋友。


巴西日裔是海外最大的日本人族群,其中70%生活在圣保罗。


上世纪初,地狭人密的日本大量向缺乏劳动力的巴西移民,造成如今的巴西有1%的人口为日裔。现在的巴西日裔早已不会讲日语,他们深度融入了完全不同文化的巴西。著名歌手小野丽莎就出生于巴西圣保罗。


由于日本良好的民族精神,巴西日裔在巴西的军界政界,经济的各行各业,都获得了很高的成就,也赢得了巴西本地人的尊敬。著名的巴西柔术,就起源于“日本柔道”。


巴西圣保罗的日本人聚集地“东方街”,每个日本餐厅都有很多的巴西客人,他们就像常客一样娴熟的使用筷子。日裔已经融入了巴西的方方面面。

“东方街“充满着日本风情,这些后代已经不会再讲日语,但母国文化与日本人的精神气他们不会忘记。


我当时分析,我在巴西受到的不同寻常的友好主要有以下两点:

一、当地人对巴西日裔的好印象,延展为对东亚脸的好印象。

二、巴西在遥远的地球彼端,是地理距离离中国几乎最远的国家。目前,中国游客很少踏足巴西,所以中国游客在其它国家容易造成的一些不良印象,还没有传导到当地。


所以我觉得,我在巴西的经历,是受到了一定的“种族红利”。


这就是里约海滩,文首的答案揭晓。


经历了在欧洲的种族攻击事件,又在巴西因为巴西日裔而受到尊敬的经历之后,从那时起,我的心中开始萌发出“大东亚”的世界观。


里约人真的不爱穿衣服,还有女性穿着只遮住乳头的胸罩上街。


在这个多种族世界的各个角落里,陌生人初次看到你,并不会知晓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他们只看得出你是东亚人。在两年前还没有多少中国人到访的以色列,以色列人遇到我都会说声“konglijiwa”(日语的“你好”),在韩国人去的较多的中亚国家,会常被问好“aliyaseiyuo”(韩国语的“你好”)。


这样的观念在我心中萌芽之后,我再在国外遇到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或者企业,做的一些能提升东亚形象的事情,我都会共同的感受到荣誉感。


当我在纽约看到韩国人的综艺节目在世界中心进行海选,无数的白人女孩都想挤进决赛和一帮东亚人同台竞技时,我感到非常的长脸。当时的我有感而发,写出了《韩国真的是“东亚之光”吗?》,我为韩国人在这个东亚人屡受歧视的世界里进行的努力与成绩感到自豪。这是一种跨越国籍的种族自豪



而说到形象一损俱损,这在多年前一篇很出名的“土耳其反华,误伤韩国人”的新闻报道中也能体现出来。



在往后的旅行以及和不同国家人的交流中,我把我的这种“种族观”持续的体现在我的言语与行动里。


作为沙发客网站(couchsurfing)上,在上海免费接待过13个国家16个外国游客的资深沙发主,我对于每一个住到我家的游客,除了尽可能地向他们宣传上海和中国,我还会推荐这些不远万里来到东亚的外国人,可以顺便去下离上海不远的日本与韩国,它们对民族文化有自己角度的保护,可能能让这些西方白人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他们想感受到的“神秘东方”。


我也希望他们在实地到访,更加全面的了解东亚不同的文明、政治形态之后,对东亚人有更加客观、积极和正面的态度。在我心里,这些都是可能有助于减少东亚人种被欺侮现象发生的举措——我力所能及可以做的举措。


同一句话,不同的语言。这就是世界之美。

 

我的公众号简介里有一句话:“在旅行中,我全部的兴趣都在人的身上”。

回顾我对种族问题的思考,我的想法一直在进化,伴随着我越来越丰富的旅行经历一起。


当我体会到我的眼界与思考能力比起过去变得更加开阔之后,就知道这样的美妙值得我用一生去追求。我想踏上更多的国家,探索更多和我们不同的文明,我想与更多不同成长背景的人交谈。


这就是我,大西洋鳗鱼,旅行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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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球是如此的多元、奇妙和有趣,人与人的想法与生活千差万别。

我尽我所能的行走在路上,我会做你的眼睛,试着向你讲述世界的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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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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