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造更可持续的未来建筑，欧洲建筑师可从这座大陆的过去汲取灵感。这就是今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的斯洛文尼亚展的主旨，它凸显了我们的祖先如何利用建造技术和室内设计构建温暖或凉爽的家。这场展览名为“+/-1°C：寻找气候得宜的建筑”(+/- 1 °C: In Search of Well-Tempered Architecture)，展示了：比利时木屋，其盒子床可吸收壁炉的热量；西班牙多雨的北部海岸住房的玻璃阳台；以及斯洛文尼亚季节性的牧羊人小屋，羊圈环绕人类住处而建，以相互取暖。波兰Zarzecze的住宅天花板被拉低。这张照片最初是Clothed Home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关注纺织品在波兰家庭中的使用，最早出现在2021年的伦敦设计双年展上。摄影：Magdalena Morska。Clothed Home策展人：AlicjaBielawska、Simone De Iacobis、Aleksandra Kędziorek、MałgorzataKucziewicz
其中许多例子都具有实用性。例如，在波兰部分地区，冬天居民们会在天花板较高的房间用厚重的布料搭一个较低的天花板，以提供额外的保温层。这能减少需要供暖的空间，但又不会永久降低天花板，导致房间变压抑，或在波兰通常炎热的夏天导致空气流通变差。另一些案例可能不太容易应用在当代生活中。例如，瑞典中部部分地区过去有一种常见的农庄，比波兰的帐篷天花板走得更远，它拥有独立的夏季和冬季空间。整个设计将一座低矮的房屋夹在两座更高的房屋之间，其用途会在一年中发生变化。冬天，居民们退隐到低屋顶的部分，这里更易取暖，高屋顶的侧翼作为储藏室或工作空间。当天气转暖，居民们会在整个建筑中散开，将更高的两翼作为卧室，这里更凉爽，也能提供更多隐私空间。这种安排很合理，但未必容易效仿，如今土地成本通常更高，而且一家人几个月挤在一两个房间，现代人恐怕也难以忍受。策展人强调，此次展览的目的不是为了照搬过去的解决方案供现在使用，而是鼓励将能源效率作为建筑师工作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非设计后的锦上添花。哥特兰和瑞典东南部其他地区过去很常见的“高阁楼木屋”。在最冷的几个月，居民们会退隐至天花板较低的中央部分，那里取暖更方便，也更便宜。来源：瑞典数字博物馆“目前的建筑设计有些懒惰，把问题抛给了工程师。”展览联合策展人、建筑师朱尔·格罗哈尔(Jure Grohar)对CityLab说，“我们在用50年前的方式盖房子，只是加入了一些技术层以提高效率。我们不反对技术，问题是如何整合技术，如何发挥建筑师的职责，而不仅仅是对其他职业奉行拿来主义，仿佛生态只是事后考量。”因此，建筑师面临的挑战不仅是要增进可持续性思维，还需要在思考人们如何使用和享用建筑的过程中，将可持续性问题作为一个核心考量。上文中斯洛文尼亚农村家庭火炉的照片或许表明了这在实践中意味着什么。大尺寸的炉子具备实用性：它包含迷宫般的耐火砖结构，能在烟气通过烟道的过程中吸足热量，为房间保暖数小时，甚至炉火熄灭数日后还留有余温。炉子外缘采用木质结构，可用来烘干衣物，甚至能充当温暖的床。加入长凳后，火炉成为家里的中心，围炉成为愉快的消遣，至少进屋后可以脱掉鞋子。展览中也展出了西班牙南部科尔多瓦的庭院，它同样将实用性元素变成了吸引人的焦点。为抵御酷暑，这座城市墙壁厚实的老房子均面向庭院而建，庭院墙上经常爬满爬山虎或点缀一盆盆的天竺葵。树荫和植物散发的蒸汽相结合，使院子的温度明显低于外面的街道，这让房屋更宜居。迷人的阴凉空间会成为大部分社交生活的中心，几户人家俯瞰的庭院则会成为附近半私人半公共的社区纳凉之所。这种做法与20世纪末的美国住宅形成鲜明对比，后者用空调取代荫蔽，帮助人们忍受夏天。科尔多瓦的庭院。摄影：Zu Sanchez Photography/Moment RF虽然此类方法独具匠心，但策展人承认太沉迷于过去也有风险。你可以珍视前工业化时期欧洲的建筑习惯，但不能不承认过往的单调乏味和不适。在那个世界，人们别无选择，只能和牲畜挤在一起，或者睡在厨房设备上取暖。尽管如此，联合策展人、建筑师伊娃·古塞尔(Eva Gusel)表示，正是这样的拥挤酝酿了激进变革的潜能，而支离破碎的当代社会使变革愈发困难。“保守主义和我们想法（从过去寻找灵感）的最大不同在于，我们其实不想回到过去。”她说，“我们只是认为展览中呈现的原则可以构成创造性的能量，促使我们利用当代技术和知识来思考类似的解决方案。我们不需要走回头路，我们需要为了未来重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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